经过三年的戴口罩生活和旅行限制,大部分与新冠病毒病相关的限制在2023年3月被解除。虽然香港市民的情绪得到了提升,但新冠病毒病例和流感病例的数量正在上升。全球的科学家一直在监测SARS-CoV-2的演变,并有报告显示病毒在不断变异,以及血液中的抗体水平下降。这引出了一个问题:我们需要每年接种SARS-CoV-2疫苗加强剂吗?

疫苗接种是一种模拟由病原体构建的物质自然感染的程序,这些物质可以是较不具威胁性的病原体(灭活的)、病原体的一部分(蛋白质亚基)或如mRNA疫苗等新的平台。在自然感染或疫苗接种后,我们的免疫系统会产生针对该病原体的记忆细胞,当我们再次遇到相同的病原体时,这些记忆细胞会迅速作出反应。一个快速的免疫反应可以抑制病原体的复制,并减少对我们身体的损害。此外,如果病原体的数量被抑制,传染给他人的风险也会降低。因此,疫苗可以减少传染病的感染率和疾病严重程度。

要设计针对特定病原体的疫苗,我们需要一个目标,这个目标称为抗原。针对特定抗原的抗体可以结合并抑制拥有这个特定抗原的病原体。在理想情况下,疫苗可以诱导对这个特定抗原的免疫反应,而不会对其他分子产生反应。不幸的是,病毒会变异并改变它们的抗原。因此,针对原来病毒设计的疫苗所诱导的免疫反应可能对变异病毒不太有效。然而,基于两个原因,疫苗仍然可能对变异病毒产生部分保护性。首先,即使抗原发生变异,抗体仍然可能具有交叉反应,意味著抗体仍然可以结合到病原体;其次,对于每种病原体,都存在保守型的抗原,这些抗原几乎不会变异,对于使用灭活病原体的疫苗来说,会产生对这些保守型区域的抗体,从而可能具有保护作用。

对于流感病毒,疫苗开发考虑了两个主要的抗原群,血凝素(HA)和神经氨酸酶(NA)。通过世界卫生组织全球流感监测和应对系统(GISRS),疫苗专家监测和预测下一个流感季节中流行的病毒株,然后生产季节性流感疫苗。尽管不断的努力,预测的病毒株和实际流行的病毒株之间仍然可能不匹配。根据美国的数据,与病毒株不匹配可能会将疫苗的效力从49%-60%降至仅19%[1]。而SARS-CoV-2带来的挑战在于我们很难预测病毒如何变异并提前制造匹配的疫苗。例如,在2022年,为应对Omicron变异病毒株的出现,开发了二价疫苗(旨在针对野生型和Omicron变异株BA.5),这些二价疫苗被证明对BA.5有效,但对BQ.1.1和XBB.1等更近出现的病毒株的效果较差[2]。尽管科学家们已经开发了电脑模型,以预测哪种变异病毒株更有可能出现[3],但从病毒检测、疫苗制造到疫苗运送中总会存在延迟。疫苗中应该包含什么成份,是我们决定是否需要每年接种疫苗之前需要解答的问题。

对于是否需要每年接种疫苗,另一个考虑的因素是,是否应该对所有人或是选定的人群进行疫苗接种。根据我们本地流感疫苗的数据,对年幼和年老群体中进行疫苗接种似乎最具成本效益的,对于15至64岁的群组却成效质疑[4]。至于SARS-CoV-2疫苗,目前有关第四剂SARS-CoV-2疫苗加强剂的数据显示,重复接种加强剂对一些较容易感染疾病的人群,例如老年人和免疫力较弱的人更有效益[5]。值得一提的是,疫苗是一种带有风险的医疗程序,包括接种后出现的心肌炎和血栓栓塞等副作用。

总括而言,每年接种疫苗就像是电脑防火墙的更新,只不过这次更新对损坏电脑的风险偏低(即疫苗副作用)。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正处于后新冠病毒病时代的开始阶段,需要进一步调查和了解每年接种SARS-CoV-2疫苗的利弊。而根据流感疫苗接种和目前SARS-CoV-2疫苗研究的数据,每年对选定的人群进行疫苗接种,而非全民接种,似乎是更具成本效益和适宜的做法。

参考资料︰


  1. Agor JK, Özaltın OY. Models for predicting the evolution of influenza to inform vaccine strain selection. Hum Vaccin Immunother. 2018;14(3):678-683. doi:10.1080/21645515.2017.1423152
  2. Kurhade, C., Zou, J., Xia, H., Liu, M., Chang, H. C., Ren, P., Xie, X., & Shi, P. Y. (2023). Low neutralization of SARS-CoV-2 Omicron BA.2.75.2, BQ.1.1 and XBB.1 by parental mRNA vaccine or a BA.5 bivalent booster. Nature medicine, 29(2), 344–347. https://doi.org/10.1038/s41591-022-02162-x
  3. Obermeyer, F., Jankowiak, M., Barkas, N., Schaffner, S. F., Pyle, J. D., Yurkovetskiy, L., Bosso, M., Park, D. J., Babadi, M., MacInnis, B. L., Luban, J., Sabeti, P. C., & Lemieux, J. E. (2022). Analysis of 6.4 million SARS-CoV-2 genomes identifies mutations associated with fitness. Science (New York, N.Y.), 376(6599), 1327–1332. https://doi.org/10.1126/science.abm1208
  4. You, J. H., Ming, W. K., & Chan, P. K. (2015). Cost-effectiveness of quadrivalent influenza vaccine in Hong Kong - A decision analysis. Human vaccines & immunotherapeutics, 11(3), 564–571. https://doi.org/10.1080/21645515.2015.1011016
  5. Khong, K. W., Zhang, R., & Hung, I. F. (2022). The Four Ws of the Fourth Dose COVID-19 Vaccines: Why, Who, When and What. Vaccines, 10(11), 1924. https://doi.org/10.3390/vaccines10111924

作者︰
Mr Khong Ka Wa
MBBS 6,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2023年6月